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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进孙立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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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进孙立斌 - 《干在太阳前面》——孙立斌纪实 - 第一章 天下无如吃饭难

第一章 天下无如吃饭难

  

干在太阳前面
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孙立斌记实
 
第一章    天下无如吃饭难
 
这方土地生长贫困
 
惠民地区(现为滨州市),位于淄博市以北,属鲁北平原地带。当年周平王封齐,南至穆陵,北至无棣,无棣即惠民地区沿海的无棣县,距高青县40公里。
平原,作为一个地理概念,在人们的习惯思维中,常常与富庶联系在一起。因为,人类生存的这个星球,凡有大江大河的地方,就有美丽富饶的平原,就有历史悠久的文化。亚马逊河,幼发拉底河,恒河,印度河,尼罗河,长江,黄河,都造就出物产丰富的平原,都是人类文化的摇篮。但是,同是江河,它们的性格不同,对人类的贡献也不同。
世界上没有一条大河能象黄河那样,气度雄浑,性情暴戾,必欲裹携一座高原以堙大海。它每年从黄土高原上携裹16亿吨黄土东饮渤海,逼迫大海每年后退27平方公里。16亿吨泥沙,排成宽高各一米的长堤,可以绕转地球四周!如果沿着时间的长河上溯多少万年,如今的鲁北平原还是一片汪洋。
鲁北平原的土质非常纯净,清一色的黄土。如果这片广袤的黄土地,不是海拔高度太低,总是蒙受涝灾与碱灾的荼毒,那将是多丘陵的山东省的一个巨大的粮仓!
“春季白茫茫,夏季水汪汪”,碱灾和涝灾的荼毒,使鲁北平原的大部分地区,只会生长饥饿和贫困;越是靠近黄河入海口的区域,饥饿和贫困的恶魔就越加肆虐。久而久之,这里就形成了一种奇怪的文化——乞丐文化。无论男女长幼,都会讨饭,都不以讨饭为耻;男婚女嫁的第一个条件是会不会讨饭,不会讨饭的姑娘,貌似天仙男家不娶。
黄梅戏中那个家喻户晓的“董永”,系东汉人,《二十四孝》中的“卖身葬父”者就是他;其家乡就是现在的惠民地区博兴县。可见这一地区的贫穷历史有多么悠久。
孙立斌的家乡常家村,位于高青县城北,黄河大堤以南。高青县即是董永故乡博兴县的近邻。
黄河自西进入高青县后,在常家村以北踅出一个135度角,朝东北方向奔去。这个135度角处,就是黄河下游有名的“蝎子湾”。夏秋洪讯,冬春凌汛,黄浪滔天,冰凌如山,每每在“蝎子湾”处冲决大堤,使这一带的老百姓“或为鱼鳖”。
新中国诞生后,党和政府动用巨大的财力、人力,固长堤、治盐碱,希望根治黄灾,拔除穷根。黄龙被制伏在雄浑的大堤之中,乖乖地东饮渤海,继而是修涵闸,兴水利,引黄河水南灌桑田,一洗盐碱……然而,人尽人事,天意不遂:碱随水去,又随水来,绿油油的禾苗,转眼间枯萎净尽。水是咸的,风是咸的,锅台,炕头,家具,一片白花花!这盐碱还会爬墙,老百姓的房屋院墙,两米以下湿漉漉的,干旱时白绒绒一层盐碱。
——这方土地简直是个巨大的咸菜缸!
“癌症!癌症!”——专家们喟然长叹。
常家村原由常家、前孙、后孙三村组成,总共500余人,“三年灾害”时期饿死了60多口;到60年代末期,仍有鳏夫30余人,外出逃荒要饭者80余口。户户萧疏,处处残垣,整个村子一派死气,就只村北“姑子庵”里的香火还不时地冒出点生气来。
 
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
 
1968年,当全国所有的报纸都头版头条的《全国山河一片红》时,常家村有的生产队,麦季分粮,每人只分得5斤小麦;每个工值是一角钱的五分之一。全村的集体财产只有一辆小推车,两头骨头架子牛。
两头骨瘦如柴的黄牛犁地,生产队连麻质的套绳、缰绳也买不起,只好用草绳代替。掌犁把的老人,手中举着高粱秸和草绳结构起来的鞭子,吆喝着老牛追赶日月。休息时,人去找野菜充饥,回来时不见了套绳,原来是牛把套绳吃掉了!
两个队干部到县城办事,手中无分文,虑及午饭没着落,抽下猪棚上的两根檩条,一人扛一根,到集上换饭吃。
“种地不施粪,等于瞎胡混”,这是农家谚语。可常家村人的肥料不往地里运,出圈后晒干,再垫回圈中,来回折腾,周而复始。将土挑到圈中,成肥后再挑到地里,都需要挥洒汗水。庄稼人并不吝啬汗水,可一个工值二分钱,汗水也就枯竭了。
土地私有制时,许多农户生产工具落后,劳力不足,一遇大的自然灾害就会破产。土地实行集体所有制后,生产队的哨子,抗不过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思想,再赶上乡村领导的自私或者无能,老百姓的温饱梦想,也就只能停留在梦中了。
农民付出了汗水分不到粮食,得不到政府救济,维持生命的道路只剩下一条——乞讨。村民乞讨,村支书组织村民外出讨饭,也就成了常家村的常事。
 
“三年自然灾害”时期,政府给每人每天四两地瓜干,有时地瓜干没有了,用棉花籽代替。立斌家里十几口人,大哥成家后另立门户;父母跟着他过日子,四个弟弟妹妹还小,他和新婚妻子董香荣,累死累活地维持着一家八口人的生命。
那时相亲见面,双方同意后,男方给女方五元钱,算是定金。立斌与董香荣见面时,还不到19岁;董香荣的家长知道立斌父亲的为人,一口应承不要钱。媒人约两人单独交谈,立斌问,“你看行不?”香荣说,“你说行不?”立斌说,“行!”香荣说,“你说行就行呗。”连羞怯耽误的时间,交谈不过三分钟。立斌给香荣递上五元钱,定下了婚姻大事。
香荣家家教严,订了亲,没结婚时双方不准走动,恋人不准见面。结婚时,香荣家长传话,接媳妇不用别人,新郎自己来接就行了;理由没说,道理浅显:过贱年,没有钱粮待客。立斌家族的叔父不让,叫上族弟,一行三人去接。只有一辆自行车,接上媳妇,没法一块回来。于是借了头骡子,立斌牵着,扶着媳妇骑上,族弟推着自行车,水也没喝一口地赶回来。别说花轿、吹手,连锣鼓鞭炮也没有。结婚当天,新媳妇吃了个菜团子,就开始做家务,伺候公婆,看护小叔、小姑,挑起“无米之炊”的重担。
那棉花籽上带着扯不下来的棉絮,棉籽壳碾不碎,又舍不得仍;吃棉籽粉拌菜的菜团子,人人便秘;村上有两个四十多岁的壮年男子,活生生因便秘腹胀,在痛苦的嚎叫中死去。
村上不时传来报丧消息,出殡的哭声此伏彼起。
上有父母,下有弟弟妹妹,不能坐等饿死!立斌和妻子咬牙瞪眼,为了糊口,除了偷盗抢劫,啥办法都想过。
立斌挑起豆腐担子,香荣和妹妹则推碾拉磨,早晚等立斌回来揉豆腐布袋,直干到半夜,做好豆腐。实在饿得受不了,舍不得吃一口豆腐,喝一口豆浆,从锅边刮擦糊渣吃,又苦又涩,伸着脖子往下咽。黎明时分,立斌便“肩挑日月长街卖”,四十斤豆腐要跑十几个村,常常卖到“日落桑榆”。二斤半地瓜干换一斤豆腐,回来时挑着一百多斤的担子,一天跑六十多里路。
一整天若碰上个挑水的,就要点水喝,没有就干一天,早晚回家喝。冬天,带去的午饭就是炒豆腐渣,冻得成了冰坨子,饿极了,蹲到北墙根,用嘴唇涮啦着吃。
指望卖豆腐赚点豆腐渣吃,可吃得起豆腐的人太少了,立斌不得不改行。
那时政府给国民发布票,每人每年3.3尺。3.3尺够做内裤吗?今人不信,更不信那时的农民不穿内裤!拆了棉衣穿单衣,单衣冬天做棉衣,五十岁以上的农民子弟,有几人没这经历?许多地方一家人穿一条裤子,谁出门谁穿;为什么虱子多?没有换洗衣服呀!就是所谓“穷招虱子富长疥”。
立斌改行贩卖衣服。从河北黄骅买些旧衣服背回来,经香荣缝缝补补后,背到集市上叫卖,换粮食。有件棉大袄卖不了,香荣连夜改成一大一小,第二天就卖出去了,不然会蚀本的。
丈夫贩布,妻子则抽空摸空地织布。香荣伺候好公婆和小叔小姑睡下,赶忙坐到织布机前,“唧唧复唧唧”。第二天日出东隅,香荣已经赶走25里路,在青城的集市上摆好布摊子。
八口人吃饭,经常凑活了这顿没那顿。春暖时扛着镢头,到去年的地瓜地里找地瓜,刨上许多地,复收几块发黑的地瓜,晒干后磨成粉,掺上野菜蒸窝头。
晚上一家人喝了点菜粥,明早吃什么没有着落。两口子掂对半天,提上菜刀,摸黑找了棵榆树,剥了些榆树皮,连夜放到锅里烘干,用砘子捣成面子,掺上菜做成菜团子,算是一家人第二天的活命能量。
那天,立斌从外地集市上买上四只羊,赶着往回走。路远,羊累了,两只趴着拉不起来,一只踢死也不走,立斌只得背着两只,拖拉着两只赶回家。摸黑赶到家,来不及喝口水,赶快屠宰,香荣和妹妹连夜煮好,赶第二天的集市叫卖羊肉汤,换些地瓜干。
有种地方小吃,用发面烙成小方饼,对角切开,叫“三角子”,董香荣一夜能烙两小布袋。那时连鸡蛋也不准私自买卖,要卖给供销合作社,以免资本主义泛滥。立斌背着“三角子”到集市,不敢叫卖,察言观色地对着赶集人低声问:“要三角不?”对方说要,即领到人少处,四周瞧瞧,确认安全了,才从布袋里掏出“三角子”。
为什么像做贼一样?怕遇上工商管理人员。倘或被了一声断喝,货物就肉包子打狗——有去路无回路了。
一天四两粮食,后来改发榨了油的棉籽饼,立斌一见就恶心,一口也不能吃,饿倒了一个月。躺在床上,一阵阵晕眩,梦里都是大白馒头,荷包鸡蛋面条;一睁眼,黑天白日,立斌心想,这回算完了!
还好,政府又将棉籽饼改成了玉米面,母亲和妻子就在做菜粥时,煮三四个面疙瘩放到他碗里。真是华容道上见云长——曹操有幸,立斌竟慢慢爬起来了。
离开病榻就上路。立斌从潍坊的安丘买上烟叶背回来,洒上水,用板子夹住,石头压实,放到麻袋中间,四周用地瓜干围住,才能去换粮食。
为什么要洒水、石压、板夹,还要用地瓜干伪装?因为烟叶不准私人经营,火车上检查,查到就没收,无条件没收。
背上货物,步行一百多里赶到周村火车站,提心吊胆地躲过车站检查,这才坐上东来的闷罐车。车上黑咕隆咚,没有厕所,别人的尿桶不给用,又不能尿到车里,真要被尿憋死!好歹盼着停车,闷罐车拉开一条缝,赶忙钻出去卸包袱。
有了这次经验,上车前不敢喝水;同伴还捡了一个破油桶带上车,难忍时同伴档着,往破油桶里放水。虽然车厢里一阵阵尿骚味扑鼻,也得暝眼做梦,也得啃吃从家里带上的菜团子。有头有脸的人不会坐闷罐车,一窝穷人闷在里面,谁还嫌谁呀?正所谓“一窝狐狸不嫌骚”。
磁窑、华丰、新泰那些地方,比鲁北的日子好过,有煎饼,有菜豆腐。他们管用胡萝卜做的菜豆腐叫“胡萝卜蛋子”。背着烟叶换粮食的立斌瘦骨伶仃,人家可怜他,就给他煎饼和“胡萝卜蛋子”吃。立斌在那里活动三四天,吃着煎饼和菜豆腐,身体也越来越好。人家给的煎饼舍不得吃完,攒下些带回来孝敬父母,给弟弟妹妹们解馋。
夏秋季节,抽空摸空地割草,一大捆一大捆的背回来,晒干,用草泥封起来,草的颜色是绿的。第二年春天挑到青城草市场上卖,一担挑130斤,卖13元钱。回来时心里乐滋滋的。
听说淄川大集的草料一角五一斤,借一辆地排车,封上满满一车草,70多公里路,半夜就走。那天赶上顺风,草料体积大,格外兜风,架起车把,风吹草车,车带人跑,太省力了,不由自主地边跑边唱。晚上回来,一天跑了150多公里路,可腰里揣着40多元钱,超过一个普通工人一月的工资,别提心里多惬意!
那年冬天,吃过晚饭,听伙伴说邻村一位爷爷从章丘买卖黄盆(陶土盆)挣钱,立即背上干粮,推起小车就走。赶到邻村,那位爷爷已经出发,他们就追赶;下着大雪,走了整整一天一夜,帽檐上都是冰凌子。
舍不得化两角钱烩窝头,啃窝头就雪,窝头冻得梆硬,啃一口雪白。立斌记忆中最香的饭,就是这冰冻的玉米面窝头了。
晚上住在一个农家小店,脚冻的生疼,一边吃着烩窝窝头,一边将脚放到火上烤,房东老太太吵嚷:“你这小孩着也不像话!你待熏煞俺?”
睡觉的地方是两间棚子,一边是雪,一边是柴草铺,一条褥子一条被子,还脱了衣服睡觉。雪花吹进来,扑到脸上,用棉帽子盖上脸。还记起父亲讲的朱元璋的故事。当年朱皇帝讨饭,雪天睡在马棚里,钻在马粪里取暖,还作诗曰:
 
“雪花飘飘似鹅毛,
身披马粪头枕瓢。
花儿飞到俺身处,
不知穷人怎么着。”
 
早上起来,踹了雪的鞋袜都是湿的,冻得梆硬,将袜子揉搓半天才能穿上。
章丘的厂子让晚上装货,装了满满一车;第二天才知道,许多盆子残破,晚上看不出来。
到了集上,立斌用烟袋敲着盆子拼命喊叫,卖了一大部分;那位爷爷只卖了几个,埋怨立斌:“你这孩子,把我的买卖都喊跑了!”
一趟章丘行,四天时间,挣了五块钱。立斌说,受了罪,但心里美。那是活路,只要有活路,不怕受罪,就能活下来。
 
所谓的“三年自然灾害”,村里五百口人,饿死了60多口,有一户,饿死了5口,几乎死绝。
往事不堪回首,回首间,立斌和妻子潸然泪下;但言谈话语中,也有着闯过鬼门关的喜悦:他家八口人,好活赖活,都活下来了!
 
男子汉的羞愧
 
县煤碳局招工,相中了立斌。立斌认为是个施展才能的机会,便努力工作,积极表现。煤场大院子几十亩地大,来来往往的驴车马车拖拉机拉煤,到处都是煤尘,立斌每天赶在领导和职工上班前,将大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,将办公室走廊擦得一尘不染。
鲁北的煤炭,都是政府按计划从外地运来的,国家机关和工厂,按一斤粮一斤煤供应;砖瓦窑厂是用煤大户,节煤就成了重大课题。
孙立斌好钻研,凡事不弄出点名堂来不罢休。他十五六岁时当过村医生,在自己身上做实验,凡是自己身上能摸到的部位,他都要扎扎试试。学习针灸,有一次将银针扎到合谷里拔不出来,胳膊又酸又疼,自己硬是用牙齿咬住银针揪了出来。
他钻研节煤技术,反反复复做炉灶,大冬天挆泥巴,冻得两手裂开血口子。他造的炉子,一斤煤烧开十斤水;人们不信,单位就让他到机关、工厂的食堂现场操作。
成绩显著,局领导让他当了节煤技术员,派他下到窑厂学习研究。立斌跟着窑厂师傅学节煤,师傅的秘诀不肯传人,他就天天给师傅做饭、端洗脚水、洗衣服,细心伺候。师傅被感动,说:“你这孩子心眼好使,我把技术传给你,你不要再传给别人啦。”
得了师傅的技术,立斌又经反复研究,在别人一块砖一斤二两煤、一窑砖七天烧成的年代,他搞成了一块砖四两三钱煤,一窑砖四十八小时烧成的成绩!
于是,高青县煤建公司,召开全惠民地区六十八家窑厂技术员现场会,让孙立斌传授技术。立斌一一教会他们,担心各窑厂师傅阻拦,嘱咐说:“你们回去后,照我说的自己干,条件是将师傅们全部辞退,否则公司不供应煤炭。”
果然,没将师傅辞退的窑厂,立斌的新技术没法推广,师傅们横挡竖拦。各家窑厂纷纷请立斌现场帮助解决问题,立斌忙得东奔西跑。
立斌的“快速烧窑节煤法”,给他和单位带来了荣耀。他参加了华东局召开的节煤会议,经验被推广到五省一市,作了17场报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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